趙政說，這些破布裏面有很多高級的布，包括全世界產量都不多的純手工霞光雲錦。

趙政說，這些布娃娃是程老師的靈感來源。

趙政說，這些東西不能收拾，否則他在灰塵上做的重要記錄都會找不到了。

趙政說，這些碎紙片裏有很多是訂單，就這樣踩來踩去的沒有人在意。

趙政說，這些揉的像腌菜一樣的衣服裏，有國外領導人定做的服裝。

趙政說，這些掛得整整齊齊隨時可以賣出去的禮服，是他做壞了的瑕疵。

趙政說......

真是的，都是些什麽怪毛病啊！

趙政說，那個頭上的白發可以長草住上小鳥一家人，長了兩撇可愛的山羊胡，一雙睿智的眼睛閃著一種名叫精明的光芒，衣服皺皺巴巴臟兮兮和大街上的流浪漢沒啥區別的小老頭兒，就是趙欣瑤的老師，著名頂頂的禮服設計師程老師。

黎姜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，她覺得自己的人生觀快要不健全了：“這樣的一副模樣，怎麽讓人家信服這是個膩害的設計師呢？”

趙政將腳底的破布小心地朝旁邊扒了一下：“他有個助理，對外的工作室就在隔壁，助理也在隔壁。”

“餵，小子！別把這個給我弄錯了！把你的臭腳從那上面拿開！”老頭兒中氣十足的話傳了過來。

黎姜有些無語他的行為，不客氣滴說道：“嘿，老頭兒，你這堆破布放在這兒擋道兒了知道不？趕緊地，給我們騰個地兒！”

趙政詫異地看著黎姜，她卻好似開了掛的，從來不會放肆的她居然如此對一名長者，還是自己都有一絲敬重的長者。他以為程老師是會發脾氣的，結果卻發現，對他從來都是不理不睬的人，對黎姜的話卻反應比較大：“你個小丫頭片子，知道什麽啊？”

黎姜嗆聲道：“老頭兒，看你這兒，一堆破破爛爛的東西，也不知道你那助理是不是能掐得住啊，這工作環境，嘖嘖嘖，就是臟亂差啊，直接給你個差評！”

程老頭的兩撇山羊胡子一翹一翹的：“他怎麽就掐不住了？啊？你給說說看？”

黎姜楞住了，這老頭關註的重點和別人都不一樣呢？這要是正常人不都是對差評二字有反應麽？腦回路不一樣麽？

趙政趕緊打圓場：“好了，小姜，別再撩撥人家程老了。程老，小姜還是個小孩子，您別和她一般見識。”

黎姜和程老頭同時將槍口對準趙政：“要你管！”

兩人在對視一眼後，又同時互相對著哼了一聲。

其實黎姜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，跟神經病一般的針對程老頭，她自己之前根本都沒有聽過程老頭的名字，更別提跟他見過了，所以，她真的不知道，她為什麽會是這樣的。有些話甚至是直接就從她嘴巴裏冒了出來，就像是這些話自己有腿似的，從她的肚子裏跑了出來。

趙政非常無語的看看黎姜又看看程老師，卻發現沒過一會兒，別別扭扭的兩人，相視一笑，頗有一番一笑泯恩仇的感覺。

黎姜首先對程老頭道歉：“對不起啊，老頭兒，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見到您就會這樣，全然地控制不住啊！”

程老頭毫不在意地揮手笑道：“小丫頭片子一點兒也不做作啊！”完全沒有剛才半點弩拔弓張的感覺。

黎姜自己都感覺怪怪地，更別提在旁邊一臉懵逼的趙政了，他只想快點拿了東西就走，今天所遭遇的事情都出乎了自己的所料，他覺得自己完全抓不住事情發展的趨勢了。就連黎姜的上一世，都和自己一直所認知的有些不一樣了，一直在宮裏待著的黎姜，怎麽會和洪門扯上關系的。以及這個怪老頭和黎姜的互動，讓他忍不住要深思。

拿完衣服，在程老頭依依不舍滿含幽怨的目光下，黎姜笑著朝他伸出爪子：“老頭，下次來看你。”

回家的路上，黎姜巴巴地解釋道：“我其實也感覺很怪，我並沒有見過他，也不認識他，但是在見到他後，我就感覺這人很親切，就好像......對，就好像爺爺一樣的。特別是那兩撇山羊胡，那根本就是他的招牌。”她確實是怕趙政生氣，怎麽著？你來打我啊！

趙政無聲的笑了笑，這丫頭是在怕自己生氣，給自己解釋麽？不過：“為什麽沒有見過你爺爺呢？”連照片都沒有。如果上天了家裏應該也是有個照片供子孫後代瞻仰供奉的吧，可是他在黎姜家不僅連這個都沒有找到，而且就是普通的家庭都應該有的全家福上，也沒有見過黎姜爺爺的照片。

黎姜將頭擡起來，眼睛雖然是看著前方，卻一點兒焦距也沒有：“我只能說，我曾經做過一個夢，夢裏見過他。就跟程老頭一個樣兒，兩撇搞笑的山羊胡，一樣的這樣邋遢。對了，爸爸他們都不讓我們提爺爺，所以，我們都沒有見過爺爺，也不清楚跟他們有關的任何事情。”

但是這個程老頭卻非常的符合黎姜心目中爺爺的模樣，也因此，兩人才一見面就開始撕逼？這種拉近關系的方式為什麽那麽奇怪呢？

其實，趙政在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，還是有些尷尬，不過他更具有八卦屬性，如果黎奶奶是孟婆，那黎姜的爸爸就是孟婆所生，那孟婆是不是跟凡人......

黎姜沖著趙政笑了笑：“我心中的爺爺就是這樣的，我喜歡這個爺爺。”

即使是沒有更多的交談，卻也讓程老頭就這樣住進了她的心間，這讓趙政的鼻子幾乎都快氣歪了。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，尼瑪，勞資對你那麽好，還用了那麽長的時間費了那麽大的精力才讓你對自己上心。而程老頭呢？他只是和她夢中的爺爺一樣，見了一面後就被她記在了心裏，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具體是在生誰的氣，反正就覺得自己跟一個逗逼似的，吃這種完全不著調看不著的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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